師父和周老大都怒不可遏。
他們可能也想到了我所想的。
那美夢固然美,但是沉溺在美夢中,是對那些逝去的人最大的不尊重。
雖然我當時不知道師父以前當兵的經歷。
不管是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,還是去邊陲搞建設。
那些犧牲的戰友,都不能僅僅是犧牲。
他們應該活在師父和人民的心里,而不是因為自己貪圖美夢,就遺忘了他們。
可能對于普通人來說,忘記痛苦是解脫。
但對于師父這些當過兵的人來說。
遺忘就等于是背叛,是叛逃。
也難怪師父怒不可遏,完全顧不得規矩要砸棺。
師父的命令一下。
周老大和周老二也憋屈了半天。
抄起工具,貓著腰就走向了那卵形的棺材。
師父則又對我說:“小天,扶我起來。”
我趕緊扶起師父,把剛才發生的事,一五一十的都給師父說了。
說完,我又沒出息的抹了一把眼淚。
師父安慰我說:“行了,不哭了,生死有命富貴在天,給你防毒面具是我自愿的,跟你沒關系,就是我死在這也不怪你。”
“而且要不是你,我們十有八九得睡死在這。這樣想來,我還得感謝你救了我和老大呢,不過啊,小天,我更加相信我的選擇是對的,你小子有情有義。是塊材料。”
師父這種江湖人,始終堅信的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。
他們不會后悔自己的抉擇,更不會去抱怨別人。
不過,師父真的很會安慰人。
他最后,還說我救了他。更夸了我。
我一時心里相當的羞愧。
明明就是師父安先救了我的命,而且還是在死亡來臨時,毅然決然做出的決定。
我再次抹了一把眼淚。
師父的話,讓我更加堅定決心要跟著師父干下去。
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,我都不會背叛師父。
即便以后師父做錯了些事,我也是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。
我抽著鼻子,對師父說:“師父,我不哭了。我不是二哥說的那樣,是個娘們兒,我讓你們看到,我是個爺們兒。師父,我不會讓你失望的。”
師父笑著,拍拍我的肩膀。說我好樣的,以后跟著他就好好干。
我想師父也很欣慰。
就我們說話的時間,那些煙霧聚集在洞頂,而且消散了不少。
即便我們站立起來也不成問題。
“頭,頭,你過來瞧瞧。頭。”
就在此時,那邊周老大一聲一聲叫著師父。
讓師父過去瞧瞧。
剛才周老大和周老二氣勢洶洶的,沖著棺材而去。
可是我和師父說話期間,周老大和周老二卻沒有動手砸開棺材。
他們倆人站在棺材前,似乎發現了什么東西。
我和師父趕緊走了過去。
再次走過大盂鼎,又越過青銅甗,來到棺材旁。
周老大和周老二讓過身子,讓師父過去。
“嗯?”
師父站過去,也吸口氣,很疑惑的嗯了一聲。
什么東西讓見多識廣的師父也感到驚訝呢?
那不就是個卵形棺材嗎?還有什么東西?
我趕緊站到側面觀望。
這一看,我也十分的驚訝。
只見,整個棺材彌漫在煙霧中。
而棺材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打開。
說是打開。不是上邊有一個圓形的棺蓋被推開。
而是,棺材上邊一層的棺材板開始變得透明。
讓我們看到了棺材的里邊。就像是打開了一樣。
這層棺材板突然變的透明。讓我們很是詫異。
就連師父也是緊皺眉頭,似乎也沒見識過這樣的棺材。
“頭,云母石?”周老大看著眼前的棺材,問師父。
師父則用手摸摸這透明棺材板,前后搖了搖頭。
他說:“不像是做云母石,雖說云母石也是透明的,但,透明度不可能這么好,而且用整塊的云母石做棺材板,幾乎不可能,因為云母石太脆,根本不適合做雕刻造型。”
“現在都很難做到。更不要說千年之前了。”
周老二也仔細的觀察著。
然后一樂,說:“頭,這不會是整塊的鉆石吧。這么一大塊鉆石,那可值老鼻子錢了吧。”
一想到是鉆石,周老二興奮不已。
我聽周老二說著,心里也希望這是塊大鉆石。
那時候我也只聽過鉆石值錢,根本沒見過。
不過聽說有錢人戴鉆石戒指項鏈,是身份的象征。
眼前這塊要真是鉆石,那我們可真就發達了。
而且鉆石可比冥器更容易散出去。
這不比拿這些冥器好多了。
我還聽說鉆石和金子一樣,都是按克算。
我們眼前的起碼得近百斤吧。
越想越興奮。恨不得現在就把這棺材板給抬出去。
我們都看向師父,把希望都寄托給了師父。
師父摸著棺材板,瞧著棺材板。
又用手電抵在棺材板上透光。
他最后皺著眉頭說道:“可能你們要失望了,這不是鉆石。鉆石,一般會折射率很高,這棺材板折射率很低,而且鉆石一般都是顆粒,成形這么大的根本不會有,這應該不會鉆石,倒像是……水晶。”
聽師父說我,我和周老二瞬間就跟失落。
原來不是鉆石。太可惜了。
周老二啐了一口說:“我就他娘的知道,那有這么大的鉆石。罷了,咱也甭操那個心想著怎么搬出去了。”
我嘆口氣也說:“哎!二哥說的對。就算是鉆石,介么大,咱們也搬不走啊,不是正好,省著惦記。”
我倆自我安慰了兩句。
我又問道:“師父,你說介玩意兒是嘛來著,水晶?水晶是嘛?能不能換錢?”
雖然知道不是鉆石,但好奇心催動我也想知道是什么。
師父給我解釋說,水晶也是種結晶石,也能換錢,只不過沒有鉆石貴重,不過一般會在礦洞中天然形成,開采難度極大。
在千年前,能找到這么大塊水晶,而且,做成棺材板。更是不易。
解釋完,師父停了一下。
他看向周老大。
說:“老大,這水晶棺,你還有印象沒。”
周老大想著,他吸口氣。
突然,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,慢慢瞪大眼睛。
他對師父說:“頭。難道你說的是八零年,鬧的沸沸揚揚的黃河水晶棺事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