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高明的建筑,是用不到釘子的。
古代屋宇,多是磚木結構,層層榫卯拼接。真正要用時,房屋組件可自行拆下,這就是咱們老祖宗的智慧。
眼前的千榫萬卯屋便是這般。
整個宮殿,乃是一塊塊巨石,內墊生漆樹皮,榫卯拼接而成。巨石內部,用青銅鏈條連接,一頭打入山體,可謂固若金湯。
不曾啟動機關,便是普通房屋。
一旦啟動石后鏈條,整個房子就“活了”,內部空間極不穩定。
抽掉一根主軸,其余榫卯的部位相繼按規律塌陷,將空間壓縮成一個實體,這就是千榫萬卯屋的厲害之處。
待到壓縮至極限,鏈條回彈,榫卯又都自行拼接,重新變成房屋模樣。
試想人一進去,房子便塌了。
縱然你武功蓋世,鋼筋鐵骨,百十萬斤的石料坍塌下來,不待慘叫,活人便是一灘血泥,斷無活命之處!
方才沒藏訛龐啟動機關,欲要引我們陷入死地。
萬幸我機警,只有李七夜兩個手下做了替死鬼。
“這種機關如何去破,用炸藥?”李七夜皺了皺眉。
我道:“此屋渾然天成,一絲不缺,若損毀一點,其余榫卯接連崩潰,房子便徹底塌了。塌了房子,咱們如何追擊西夏古尸?”
“那你說怎么辦。”
“有沒有膠水?”我問。
要破千榫萬卯屋極為簡單。
這種機關的觸發條件,便是重力。若在房子地面鋪以木板,再用膠水堵死縫隙,則機關便不能觸發。
李七夜道:“這節骨眼,我上哪給你找那么多膠水?”
我道:“差不多的粘合劑也行。”
李七夜有個手下道:“松油行不行。”
還別說,進入西王母陵,我便聞到很濃的松香味,還有中草藥的味道,尸臭極淡,此地真有幾分仙家福地之意。
原來,李七夜他們進來時,在陪葬坑發現了棺槨。
那棺槨外用青石,內鑿楠木。
縫隙之間填滿了松油。
尸體如琥珀被包在里面,連睫毛都清晰可見。
我點了點頭,沒有502,融化了的松油也可。便在李七夜的帶領下折返回去,這地宮當真復雜,天然的鹽水洞窟橫穿交錯。
沿著神道走,兩側是三米多高石傭。
披鱗戴羽,皆海國先民打扮,不似農耕之人。
我朝胡子打了個眼色,讓他將鎏金虎旋龍紐金鐸拾起。
走了許久,方才見到李七夜說的陪葬坑。
李七夜他們不是專門倒斗的。
一看地方,我發現他們說的并不準確。眼前位置,壓根不是陪葬坑,而是古墓風水中,用以塞地眼的殉口!
白川道:“這地上怎么那么多黃色像樹根的東西,怕不有幾百米。”
李七夜道:“可能是某種化石古樹吧。”
我蹲下來摸了摸。
那金色樹根嵌在石頭縫隙,虎踞龍盤,絕非凡品。有金屬質地,淡淡芳香,入手溫潤,顯然并非化石。
不由倒吸口涼氣,驚道:“這乃是昆侖龍脈結出的龍髓!”
“哦?”李七夜漫不經心瞥了眼,認為我在裝神弄鬼。
我道:“這天下祖龍,便是西王母居住的昆侖。這昆侖山究竟在哪,誰也不清楚,只知發端于西北,龍頭在天,龍爪埋在流沙,龍身橫跨東西,便有了咱們祖國的名山大川、五岳岱宗。”
“凡風水絕巔,吸了山川百草靈氣,便有神異。將人尸葬在其中,不出三年便可羽化,棺內結滿玉晶。有專門替帝王抉擇龍脈寶穴的方士,由此產生風水學。”
我一指腳下那些金黃脈絡。
“這東西,不是植物也不是動物,卻是活的,從龍脈里頭長出來,誰也不知根在哪。也許從地心冒出來的也說不定。方士叫它龍髓,一般來說,帝陵皇寢的龍髓,也才幾丈長。此地龍髓延綿數十里,貫穿青海湖,就風水而言空古絕今。”
李七夜不耐煩了。
讓人用便攜式噴火器去燒棺材,將融化的松油收集起來。
我面色凝重。
這種極致的大乘風水,根本不容許有多余的殉葬者。人尸腐爛產生的晦氣,會污染龍髓,因此一路進來不見棺槨,也不見人殉。
就連殉口鎮地氣的奴隸,尸體都用松油包成了琥珀防止污染。
試想下。
老粽子在松油子里悶了三千年。
咱們把松油燒化,且不提粽子能不能尸變。光是那口積了三千年的尸氣,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頂得住!
三天不刷牙,口氣便驚世駭俗。
何況是三千年的尸氣!
眼見松油越流越多,包好的琥珀層只剩一片焦黃糖色,我叫住李七夜:“好了,這尸體是殉口鎮陵用的,死前滿含怨氣,放出不詳。你我磕幾個頭,速速退出去吧。”
“真是麻煩,它一死人,要磕哪門子頭?”
我道:“為了破機關,取它護住肉身的松油玉層已是不仁,凡事心懷敬畏,免遭天譴。”
殉口的奴尸裹在琥珀中,面孔栩栩如生,連寒毛都清晰可見。
成了地仙的肉粽子,我和胡子不敢怠慢。
帶著白川,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響頭。
李七夜不耐煩,敷衍用鞋子跺了跺地。就是這一跺,棺材里咔咔作響,那粽子的臉,從琥珀擠了出來。
尸臉擠出琥珀,面孔肌肉抽搐,與活人無二。
在場的,無不嚇個半死。
李七夜也急了,像一攤尿軟在地上,連磕一十八個大響頭。
響頭震得棺材搖晃。
嘩啦一聲。
粽子徹底從琥珀擠出,一下自棺內坐起!
“給臉不要臉。”李七夜立刻開了槍。
槍聲大作,粽子呆呆望向李七夜,尸體被風一吹便化為塵埃,只留滿地殘渣,濺了我們一身。
原來,方才李七夜的手下用火去烤松油,包著尸體的部分已經很薄了。
熱脹冷縮,琥珀炸裂。
尸體還保持著下葬前的風貌,遇見冷空氣收縮,便有了從棺材坐起來的一幕。
這東西已經沒辦法詐尸了。
骨肉都給松油泡化,因此很快散成了灰。
然而碎屑濺了我們一身,帶著股霉味。我臉色大變,恨不得踹死李七夜。
“拿了松油,快跑。”
“作甚?”李七夜懷疑我不老實。
我焦急道:“這殉口的奴隸含著怨氣被制成琥珀,如今咱們身上也沾染了這粽子的尸氣。氣味本身沒毒,卻會吸引妖魙。”
“什么?”
一聽會把“魙”招惹過來,李七夜臉色難看,顯然之前陰影不小。
不用我催,他和手下便跑在前面。
我回頭看,地上的金色龍髓枯萎不少,顯然殉口被破壞,此地風水龍運失去平衡,不知會有啥后果。
用松油堵死縫隙。
我們過了千榫萬卯屋,前面一條陡坡。
妖魙暫時沒追來。
那陡坡幾十米,斜直往上。很滑,兩側開鑿方孔,陳列了一些玉燈、石獸、陶罐等冥器。
斜坡頂部,隱隱有城門模樣,一只巨頭的鳥頭從陰霾探出,居高臨下,隨時自九天卷翅襲人,相當兇惡。
胡子道:“既是地宮,怎有城門立在此處,莫非城門寫著‘閑人免進’?”
我道:“那不是城門,是風水中,用來固氣的羅城。通常高山走向海洋,氣流汪汪一往無前,便有羅城圈住龍脈,保風水不散。此地既有羅城,太古年間,恐怕是昆侖群峰之一,因陸地沉降才陷入地心。”
李七夜道:“西夏古尸便是往羅城去了?”
我道:“這羅城自古是機關密集之處,走錯一步便死。好在按照風水設計,羅城會有暗道,供墓主后代祭祀所用。看西夏古尸如此急迫,這羅城后面,保不齊就是西王母梓宮所在。”
“那就好,總算沒白費辛苦。”
李七夜點了點頭,示意我們走前面探路。
胡子小聲問我:“這羅城機關密布,下面真有暗道?”
“應該是有的,不然飛龍成了死龍,沒有出氣口,再好的龍脈氣運也廢了。《撼龍經》有言:流水無情風在邊,山川向海不見田。羅城一柱向天起,春風可度玉門關。羅城之后,必是西王母梓宮所在,且引李七夜去捉西夏古尸,咱們隨機應變。”
從斜坡爬上去,才見羅城宏偉。
好寶城!
頂上青絲瓦,飛龍走虎落前檐,共有三千六百片。
好城門!
金為鎖來玉作磚,龍髓滿地銀相連。
人站在城前,抬頭仰望,城門傾斜欲倒。城門頂部,一只玉色半透明的青鸞鳥,十丈大小,為西王母國圖騰。羽翼大張,似鯤鵬扶搖直上,作怒沖姿態,極其威嚴。
青鸞鳥身下。
還有戴勝、比翼鳥等鳳鳥,具是玉石雕鑿,巧奪天工,美輪美奐。
十萬群鳥皆大張鳥喙,怒發唇舌,似有什么東西要從口中吐出,密密麻麻一片,令人生理不適。
胡子道:“嘿,這西王母守寡這么多年,不學好,學人玩鳥?”
我道:“這是西王母圖騰,進入此地,說明到了西方地界,便是中原皇帝,當時怕也沒有這個排場。西王母國立國極早,遠在蜀山氏之前。五帝之一的少昊,便在西方,以鳳鳥為圖騰,我想西王母一脈,也是如此。”
“這城門有啥好看。”
李七夜想盡快去找西夏古尸,無心欣賞。
他摸在羅城上,又迅速將手縮了回去。城墻冒出一道白煙,我才發現,李七夜的手掌被生生燙下一層皮肉!
羅城似乎是空心的。
明樓、闕臺、高塔,皆玉石鏤空,半透明,如重巒疊嶂。
按理說,玉石是冷的。可羅城內蘊巖漿,別說用手碰,便是靠近,也覺炙熱。
我抬頭看向頂部的青鸞鳥。
十丈大的巨型鳥翼覆蓋天穹,自宇宙垂落,遮蔽四方。
忽然,我見青鸞鳥口中隱隱一絲燈火,雖隔了幾十米,光華灼灼,愣是有一縷熱氣涌出。
“這便是機關了。”我道。
李七夜頭疼。
他并非土夫子,怎知其中兇險,一個勁催我不要賣關子。
我道:“古墓分三種,按黑話來講,火洞子、水窖子、石坑子。咱們眼前的羅城,就是火洞子,而且比一般的火洞子更大,是漢墓才有的琉璃影伏火!”
眼前城墻,并非玉石堆砌。
西王母國國力再強盛,也不可能開采那么多玉石修成城墻,那至少千萬噸的石料,把和田挖空都不夠。
半透明的青鸞鳥、城門,是石英混雜黏土、琉璃母,被地下伏火烤成了水晶!
無盡的昏迷過后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,請下載星星閱讀app,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。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,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。
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,胸口一顫一顫。
迷茫、不解,各種情緒涌上心頭。
這是哪?
隨后,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,然后更茫然了。
一個單人宿舍?
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,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。
還有自己的身體……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。
帶著疑惑,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,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。
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,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,外貌很帥。
可問題是,這不是他!下載星星閱讀app,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
之前的自己,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,工作有段時間了。
而現在,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……
這個變化,讓時宇發愣很久。
千萬別告訴他,手術很成功……
身體、面貌都變了,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,而是仙術。
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!
難道……是自己穿越了?
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,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。
時宇拿起一看,書名瞬間讓他沉默。
《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》
《寵獸產后的護理》
《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》
時宇:???
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,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?
“咳。”
時宇目光一肅,伸出手來,不過很快手臂一僵。
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,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,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,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。
冰原市。
寵獸飼養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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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獸師?